周全意——为了如山的责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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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0-07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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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北省保康县安监局矿山安全监管股股长——周全意

尊敬的各位领导、同志们:

    大家好!

    我叫周全意,今年57了,是湖北省保康县安监局的一名普通干部。自打38岁起,我就在县劳动局,和矿山安全打起了交道。10年后,县里成立了安监局,矿山安全监管职能便划了过去。职能划走了,我是去,还是留?当时,领导挽留,同事劝说,家人阻止,大家都说:“老周啊,你都快五十了,还折腾个啥?劳动局都把你作为副科级后备干部培养了,调到安监局,你还得从头干。”想来想去,我觉得,自己离不开那熟悉的矿山啊。就这样,我到了新的单位——县安监局。

    我们保康县矿产丰富,一块块矿石,就是一张张钞票,私挖乱采特别严重。整个矿区,非常凌乱,三天两头出事故。县领导火了,要求在最短时间里,扭转被动局面。县安监局也立下军令状,承诺一年治乱局,两年打基础,三年上台阶。

    这话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可就难了。那时候,安监局刚成立,就3个人,矿山监管股也就我一个“光杆司令”。我们县3000多平方公里的地界上,有40多家矿山、300多口矿井,最远的一处矿点,一脚踏三县,离县城近200多公里。当时的安监局,一没车,二没装备,三没经费。

    可是,军令状已经立了,有条件要上,没条件也得上。我横下一条心,不仅要干,还得干好。我打起背包,带了几件换洗衣服,坐上一辆矿车,去了当时开采秩序最乱的马桥矿区。白天,我和矿工们一块爬矿山、下矿井、钻矿洞;晚上,我分头找矿长、安全科长商量,交底谈心,研究办法。这一住,就是3个多月,直到春节前一天,我才回到家。别人家里都热热闹闹,我家却冷冷清清,妻子和女儿还以为我能捎点好东西回来,我却两手空空。

    那年秋天,我去关闭一个非法小煤窑。正安排人在井口装炸药时,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大喊:“我看谁敢炸我的矿?谁炸,我就打死谁!”没等我扭过头,那人提着一把上了膛的土铳,冲了过来,顶住我的胸口。我冲着他说:“就是我叫炸的!你想咋办?有本事打死我!来人,给我炸!”说实话,事后我也害怕,我又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仙,可在那个节骨眼上,没有别的办法,只有坚持原则,因为这是我的职责。

    县里原来有11个非法小煤窑,就这样一个个地被关掉了。通过一年多的整治,所有矿山再次进行安全评估时,合格率由两年前的3.8%上升到90%以上,我们县第一次完成了市里下达的控制指标,第一次受到市里的表彰。当时,我别提有多高兴了。

    有一年夏天,我无意中得知,一家企业正在建矿,掘进时,顶板裂隙不断有泥浆渗出。那几天正好赶上连阴雨,以我的经验,要是不立即停下来,肯定得出事。容不得多想,我连走带跑10多公里,冒雨赶到那家矿山。井下情况那个乱呐,和我预想的分毫不差,肯定得冒顶。这时,矿工正干得热火朝天,我粗略数了数,得有13个人呢。“别干了,快撤!”我来不及找矿长,替他做了主。有的矿工一心想多赚钱,说什么,也不走,还对我破口大骂。我急得拎起一把铁锹,挨个往外撵。为了防止他们再进去,我一屁股坐在了井口的石头上。看到有人还不甘心,我大吼:“只要我在这儿,谁都别想进去,有本事从我身上踩过去!”第二天,井下果然发生了大面积冒顶,巷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。矿老板原本憋着劲儿想找我“算账”,事故一出,他就傻了眼。后来,他逢人就夸我,看问题看得准,不愧是个“老安全”。

    搞矿山监管,免不了要和矿老板、中介机构打交道。不少矿老板找到我,叫我入股或者入干股,并说每年的收益绝对不低于5万元。说实话,家有儿女,谁都喜欢钱,谁都需要钱,但违法来的钱,说什么也不能要。我的收入不多,每月就一千多,但这钱,我花得心安理得。

    这十多年来啊,我每个月下乡检查都得20多天。特别是在夏天,井外热得要命,井下冷得打哆嗦,得个伤风感冒,是家常便饭。每天,井上井下的,我要跑好几趟,算起来至少也得几十公里,早饭就是吃包方便面,午饭和晚饭就没有准了。到了晚上,我这身上,就跟散了架一样。

    别看我站在这儿挺好的,说实话,这十几年干下来,什么腰椎间盘脱出、肩周炎、胃溃疡,都找上我了。有时,我真的觉得抗不住了,身上那个难受劲儿,没人能体会。有人劝我说:“工作是公家的,可身体是自己的,不能这么拼命呐。”道理我都懂,可谁让我是安监干部呢?我肩上的担子重啊!

    2004年下半年,我的双手和脑袋开始不由自主地摆动。可那会儿太忙,我没有当回事。直到2005年7月去检查时,我才知道,自己得了帕金森综合症,医生当即就让住院。这怎么行?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呢,我找借口,跑出了医院。领导和同事知道后,连拖带拉,才把我又按到了病床上。就在住院后的第3天,我收到一条短信,举报一家矿山正在非法开采。我再也待不住了,拔掉针头,跑出病房,直奔那家矿山,当即制止了非法开采。

    妻子为支持我工作,为照顾家庭,辞去了银行科长的职务。她天天为我担惊受怕,还给我下了一条死命令:“我告诉你,只要去矿山检查,早晚必须给我各打一次电话,报个平安。”这么多年来,妻子从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,唯一的一次,就是她被诊断出患了子宫肌瘤后,想让我请几天假,陪她去武汉做手术。可当时,县里矿山正在搞整治大会战,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。几天后,我回到家时,妻子却不在家,电话也打不通。问了女儿才晓得,妻子一气之下,一个人跑到武汉,做了手术。说真的,每次想到这儿,我的心里啊(停顿片刻),老婆,我欠你的实在太多、太多了。等着吧,等到我退休后,我会加倍补偿你。

    但需要我补偿的太多了,有些尚且有时间补偿,有些,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。2003年的一个下午,我正在一家矿山组织培训,突然接到老父亲病危的电话。兄弟姐妹都在外地,只有我离他老人家最近,我得赶回去啊。可是,我这一走,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矿工,就失去了一次难得的培训机会。想到这儿,我简单向家人交代了一下,抛开心中的焦虑,坚持把那天的课程全部讲完。等我连夜赶回老家时,老父亲已经走了,我连他最后一面,都没能见到。在父亲的遗体前,我泪流满面,长跪不起……

    这么多年,我自认为不是个合格的父亲,不是个合格的丈夫,也算不上是个合格的儿子。但是,面对保康矿山,面对广大矿工,面对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,我问心无愧。我想说,我是一个合格的安监人!

    还有3年,我就要退休了,但我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。因为我的生命已经深深扎根在保康,扎根在矿区,矿工需要就是我存在的价值,矿山安全就是我最大的追求!选择矿山安全监管事业,我无怨无悔!

    谢谢大家!